2009年6月2日星期二
天上人間
舞蹈詩《天上人間》,當下最觸目事後最記得的也是華麗精巧的聲光效果,層次感和意義豐富的佈置和佈景。板凳作為守候守望的出發點,談情說愛的平衡點,和舞動肢體的支撐點,充份被運用了。很喜歡「纏」那一幕的傘陣,在不同角度光度的射燈映照下,有嫩綠有青綠也有幽綠,亂中有序,在其間追逐的身體卻已迷失──迷戀、失去,愛情誕生和結束的繁盛和荒蕪。那柄懸在空中的傘,剝去了表皮,剩下一襲露骨,「纏」一字大概不單指向男女三角糾纏,也涉及道德規範與原始情慾之間、社會與個體之間的靈慾掙扎。道具運用發揮出色,舞台同樣極力展示了它的「深」度。在人物牽手擁抱哭泣的更遠處,原來還有一道地平線,是光線煙霧流溢之處,也陳示著歷史中隱然或明顯的不安,忽爾人頭湧湧,傳來不幸信息,忽爾匆匆散盡,曲終無故。歷史傳統中的那些愛情總是美麗又脆弱,可就因為它脆弱、不可能,才會不斷被訴說著,正如愛情永遠遭到侵蝕和抵抗,可又在種種侵害中證實了美麗,找到屬於自身的永恆歸宿。「梁祝」那場必然寄予厚望,但表現確實平平──舞蹈被詩所代替,被音樂所覆蓋,表演推展充滿被動的痕跡,觀眾終於也只能被動地在舞台外跟隨著情節,等待一個個高潮迭起。另外「孟姜女」的故事開首非常有力,突出了生命與死亡的形象和拉扯,愛情憶述也淒美,中段以後卻在重複而晦澀的傷感宣示中拖沓起來,後勁不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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